韩傻儿揖了一揖:“久闻大名,如雷贯耳!”
鲍达英郑重还礼:“韩兄才是大名鼎鼎,弟仰慕期盼久矣!”
韩傻儿谦逊笑笑:“彼此彼此!
进来坐会儿?”
开门进屋,掌灯。
室内阴冷,鲍达英提议:“先到我屋里坐吧?引着火炉,韩兄再睡觉暖和。”
韩傻儿然之,提了炉子到隔壁,携手引火。
外面下起了雨,夹着零星雪花,鲍达英关切询问:“韩兄脸色不大好,莫非受风寒了?”
韩傻儿清楚症结所在,答:“冷风吹的,睡一觉便好了。”
让木炭接触自行加热,坐下烤火,运功调息。
鲍达英继续关切:“后天就殿试了,身体当紧,我这有姜片红糖辣椒,要不熬一碗喝了吧!”
韩傻儿喜他实在,没多少虚文酸礼,心里也凉,有心接受他的好意:“那就劳烦鲍兄了!”
鲍达英动手忙活,边道:“不麻烦!
防寒的、防痢疾的,我都带着呢,常备的。”
韩傻儿顺口:“鲍兄也懂医啊!”
“韩兄神医,我懂些皮毛,三踢脚罢了!”
鲍达英摆弄好铁壶,任熬着,接着道,“说起来,我家也算中医世家,家祖当年云游西南半壁,行医治病无数,老了老了,收了个义子徒弟,坏了名声,家父这一代便不出诊了,耕读传家,只医自身。”
韩傻儿心念一动:“那徒弟是不是叫贾仁?拐走樵夫娘子跑了?”
鲍达英愕然:“韩兄如何得知?嗐,据说拿家祖之名夸技,能治病,能挣钱,大献殷勤,才把人拐跑了!
那樵夫发愤图强,三试亨通,家祖直到去世,还自责呢!”
韩傻儿泼天感慨,世界真小,小到贾郝仁第一位师父的孙子与第二位师父的孙子撞到了一起!
一个会试第一,一个会试第二!
遂坦诚相告,贾郝仁潜踪剑南为医无道,被官府课以重罚,半道越狱怙恶不悛,终被乱刃分尸顾及华清驰颜面,相关桥段略去了。
鲍达英亦感慨,伪善欺人难欺天,多行不义必自毙!
话匣子打开,两人围着火炉,天上地下、古往今来谈论开了,热烈而友好。
韩傻儿的印象,鲍达英功底深厚,出言沉稳,有的放矢,更难得众多领域观点一致,心底逐渐认可,愈发敬重。
鲍达英有过之而无不及,两人惺惺相惜,几乎无话不谈。
有的人认识多年,依然熟人,有的人初次相见,便成莫逆。
韩傻儿突然想起谢小妮,以其家世、才貌,配鲍达英,再合适不过!
遂一脸认真:“鲍兄,我喝你一碗姜茶,送你一门好亲事,如何?”
鲍达英憨笑:“你也真够大方的!
可惜我已娶妻,这番好意算是白瞎了!”
韩傻儿存疑:“这么早!
鲍兄贵庚?”
鲍达英答:“虚度十九!
不骗你,结婚一年多了!”
韩傻儿大呼遗憾......
四更天,两人倦意阵阵、呵欠连连,这才各自就寝。
一觉醒来,外界一片银白,想是雪下大了。
韩傻儿正要起床,忽听一连串吆喝:“谁是韩奔月?你给我出来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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