潮生石的光芒渐渐暗淡下去，甜品店里的喧嚣也随之沉淀。
相柳的九个脑袋难得安静下来，像一朵银白色的花苞般收拢，将小夭护在中央。
店外，时空裂缝中的星河无声流转，亿万星辰明灭如呼吸。
小夭靠在相柳最中间的那个脑袋上，指尖无意识地拨弄着他垂落的发丝，发丝间还沾着方才做蛋糕时蹭到的糖霜。
店里其他时空的客人们不知何时已经散去，只留下空荡荡的桌椅和没吃完的甜点——智能狐狸2.0被关机倒扣在洗碗机里，毛球的冰雕在角落滴着水，阿念哭湿的手帕还搭在椅背上。
潮生石静静地躺在柜台上，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纹，仿佛承载了太多回忆后终于不堪重负。
相柳的第三个头突然轻轻碰了碰小夭的脸颊，冰凉的鳞片触感让她回过神来。
"
看，"
他用尾巴尖指向裂缝深处，那里的星光正扭曲成一个熟悉的形状——是清水镇外的那片海滩，潮水拍打着礁石，月光洒在波浪上碎成银屑。
小夭眯起眼睛，恍惚间似乎看见两个模糊的身影站在海边，一个白衣胜雪，一个青衫飞扬。
"
那是......"
她的话没说完，相柳的九个脑袋同时竖起，警惕地转向店铺后方。
存放记忆晶体的柜子不知何时自动打开了，所有结晶都悬浮在空中，像一场逆向的流星雨般向裂缝中飞去。
每一颗晶体在穿过店门的瞬间都会闪现一段记忆——现代相柳在直播间笨拙地推销九头周边，仙界小夭偷偷把毒药换成糖丸塞进相柳的丹药瓶，末日世界里两人背靠背与丧尸群厮杀......
潮生石突然发出"
咔"
的一声轻响，一道裂痕贯穿石面。
相柳的尾巴立刻圈住小夭的腰，九个脑袋呈防御姿态展开。
整间甜品店开始震动，墙上的相框纷纷坠落，那些记录着无数时空欢笑的照片在落地前就化作了光点。
柜台上的账本自动翻页，墨迹未干的"
九头糖"
三个字一笔一划地消失。
小夭反手抓住相柳的衣襟，却发现他的身体也开始变得透明。
"
这次轮到我了？"
她苦笑着去摸毒针，却发现针囊里装满了从各个时空收集来的小物件——星际海盗的纽扣，仙界的蟠桃核，末日世界的子弹壳......相柳的第二个头突然凑过来，从口中吐出一颗全新的双星结晶，里面封存着甜品店里所有的欢声笑语。
当最后一块地砖也化作星光消散时，他们悬浮在了纯粹的时空洪流中。
相柳的九双眼眸成了唯一的光源，映照出前方缓缓开启的新世界通道。
小夭把额头抵在相柳的主头上，听见九个声音同时在她心底响起："
闭上眼睛。
"
再睁开时，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清水镇晨光，回春堂的牌匾在风中轻轻摇晃，而她背上的药篓里，不知何时多了一包用海蓝色绸缎包着的糖果。
远处海滩上，一个白衣身影正懒洋洋地晒着太阳，九条银白的尾巴在礁石间若隐若现。
潮生石的碎片在她掌心微微发烫，新轮回的第一缕风拂过发梢时，小夭突然笑了——这次，她决定先往那装死的九头妖身上泼一桶冰水再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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