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透过昭阳殿的茜纱窗,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光影。
华贵妃斜倚在雕花榻上,手中捏着苏陌璃的生辰八字,眉间蹙起深深的纹路:"
礼部尚书虽为六部之首,到底比不得三公世家。
忆痕,你的婚事关系着日后前程......"
萧忆痕跪在软垫上,目光坚定:"
母亲,陌璃不仅贤良淑德,更兼才学出众。
儿臣与她相识三年,心意已决。
"
他想起昨夜后海画舫上苏陌璃含泪的双眼,指甲不自觉掐进掌心。
华贵妃将庚帖重重掷在案上,鎏金护甲划过檀木发出刺耳声响:"
三年?你可知太子妃之争有多惨烈?安氏能从侧妃登临正位,靠的是工部漕运之功!
而苏家......"
她突然剧烈咳嗽,帕子上渗出点点血渍。
"
母亲!
"
萧东珍慌忙扶住母亲,转头瞪向兄长,"
二哥也太不懂事了!
母亲为你操心成这样,你却只想着儿女私情!
"
萧忆痕膝行上前,握住母亲枯瘦的手:"
儿臣不孝。
但陌璃绝非寻常闺阁女子,她对朝堂局势见解独到,曾助儿臣分析西北战事......"
"
够了!
"
华贵妃甩开他的手,"
朝堂之事是你该让女子掺和的?当年本宫就是因太过聪慧,才被皇后视为眼中钉!
"
她想起翠儿为护自己惨死的模样,泪水夺眶而出,"
为娘只盼你平安,找个家世显赫的妻子,日后......"
"
母亲此言差矣!
"
萧东珍突然开口,眼中闪着倔强的光,"
苏姐姐虽非勋贵之女,但其父清正廉明,在文官中素有威望。
二哥若娶了她,便是得了清流之心。
"
她取出一卷密报,"
况且太子虽立安氏为妃,钟家余党仍在暗中勾结,此时二哥若能......"
华贵妃怔怔地看着女儿,这才发现昔日软糯的小公主已出落得这般通透。
萧东珍继续说道:"
再说苏姐姐,她曾教我读《女诫》,却也说女子不应困于内宅。
这样的女子,才能做二哥的贤内助。
"
萧忆痕望向妹妹,眼中满是感激。
他又转向母亲,声音带着恳求:"
儿臣并非冲动行事。
苏家虽无兵权,但人脉遍布六部。
若能联姻......"
华贵妃抚着额头,陷入沉思。
殿外传来宫女们清扫落叶的沙沙声,时光仿佛回到二十年前,她初入宫时也是这般倔强,非要护住被欺凌的小宫女翠儿。
良久,她叹了口气:"
罢了,明日我便去求见皇上。
只是这婚事......还需从长计议。
"
萧忆痕大喜过望,重重叩首:"
谢母亲!
"
待他退下后,萧东珍挨着母亲坐下,握住她的手:"
母亲,您放心。
二哥和苏姐姐定会相互扶持。
"
华贵妃望着女儿,心中五味杂陈。
这深宫里,从来没有单纯的儿女情长,每一段姻缘都是一场博弈。
她只希望,这一次的选择,能让儿子走得更远,也让他在这冰冷的宫墙内,寻得一丝温暖。
昭阳殿外,春风拂过盛开的海棠,将这场关于婚姻与权谋的对话,悄然送向深宫的每一个角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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