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孟子·公孙丑章句》:
“我善养吾浩然之气……其为气也,配义与道;无是,馁也。
是集义所生者,非义袭而取之也。
行有不慊于心,则馁矣。”
“敢问何谓浩然之气?”
曰:“难言也。
其为气也,至大至刚,以直养而无害,则塞于天地之间。”
子莘曰:“正直之鬼不须怕,恐邪鬼不管人善恶,故未免怕。”
先生曰:“岂有邪鬼能迷正人乎?只此一怕,即是心邪!
故有迷之者,非鬼迷也,心自迷耳。
如人好色,即是色鬼迷;好货,即是货鬼迷;怒所不当怒,是怒鬼迷;惧所不当惧,是惧鬼迷也。”
“定者心之本体,天理也。
动静,所遇之时也。”
子路曰:“卫君待子而为政,子将奚先?”
子曰:“必也正名乎!”
子路曰:“有是哉?子之迂也,奚其正?”
子曰:“野哉!
由也。
君子于其所不知,盖阙如也。
名不正,则言不顺;言不顺,则事不成。
事不成,则礼乐不兴;礼乐不兴,则刑罚不中;刑罚不中,则民无所措手足。
故君子名之必可言也,言之必可行也。
君子于其言,无所苟而已矣。”
君子对于自己不知道的事情,就暂时存疑,以待考问。
【一】
先生曰:“恐难如此。
岂有一人致敬尽礼待我而为政,我就先去废他,岂人情天理?孔子既肯与辄为政,必已是他能倾心委国而听。
圣人盛德至诚,必已感化卫辄,使知无父之不可以为人,必将痛哭奔走,往迎其父。
父子之爱,本于天性,辄能悔痛真切如此,蒯聩岂不感动底豫?蒯聩既还,辄乃致国请戮。
聩已见化于子,又有夫子至诚调和其间,当亦决不肯受,仍以命辄。
群臣百姓又必欲得辄为君。
辄乃自暴其罪恶,请于天子,告于方伯诸侯,而必欲致国于父。
聩与群臣百姓亦皆表辄悔悟仁孝之美,请于天子,告于方伯诸侯,必欲得辄而为之君。
于是集命于辄,使之复君卫国。
辄不得已,乃如后世上皇故事,率群臣百姓尊聩为太公,备物致养,而始退复其位焉。
则君君、臣臣、父父、子子,名正言顺,一举而可为政于天下矣。
孔子正名,或是如此。”
王阳明回答说:“朱老师的意见恐怕不妥当。
哪有一个人对我恭敬有礼,希望我帮他治理国家,而我的第一个意见就是废了他的君位?这于人情天理都不合啊!
【二】
澄在鸿胪寺仓居,忽家信至,言儿病危,澄心甚忧闷,不能堪。
先生曰:“此时正宜用功,若此时放过,闲时讲学何用?人正要在此等时磨炼。
父之爱子,自是至情,然天理亦自有个中和处,过即是私意。
人于此处多认做天理当忧,则一向忧苦,不知已是‘有所忧患,不得其正’。
大抵七情所感,多只是过,少不及者。
才过便非心之本体,必须调停适中始得。
就如父母之丧,人子岂不欲一哭便死,方快于心?然却曰‘毁不灭性’,非圣人强制之也,天理本体自有分限,不可过也。
人但要识得心体,自然增减分毫不得。”
仓居,是暂住的意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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