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
可是将军!
"
谢长亭抓住他披风,"
前方至少有三十名傀儡兵,还有慕容氏的巫医!
"
萧璟转身时,火把的光芒照亮他决绝的眼神:"
那是我的儿子。
"
他想起明明踮脚为他包扎伤口时认真的模样,想起孩子塞进行囊的蒲公英,"
就算是龙潭虎穴,我也要把他带回来。
"
水位已经涨到腰间,萧璟将火把插在石壁凹槽,从药囊中取出银针。
这些银针经过特殊淬炼,针尖浸过能麻痹蛊虫的药汁。
他深吸一口气,朝着水流奔涌的方向走去。
暗渠深处传来傀儡兵机械的脚步声,混着诡异的声响,而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——无论如何,都要护住明明。
医帐内弥漫着浓烈的药香,铜炉中燃烧的艾草青烟袅袅升腾,与秦沐歌刚刚调配的"
醒神散"
气息交织。
明明苍白的脸上沁出细密汗珠,秦沐歌将最后一根银针精准刺入他百会穴,针尖在烛火下泛着冷光。
就在这时,孩子突然睁开眼睛,琉璃般的瞳孔里映着晃动的烛影:"
娘亲...爹爹有危险..."
手中银针"
当啷"
坠地,秦沐歌只觉心脏猛地悬起。
她想起出发前萧璟塞给她的紫灵芝,想起他转身时铠甲下渗出的血痕。
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混着铠甲碰撞的声响,仿佛催命鼓点。
段明月撞开帐门闯入,朱红战袍被撕开狰狞的口子,露出里面渗血的绷带。
她怀中的净尘熟睡着,小脸埋在染血的披风里,腕间七星纹却隐隐发亮。
"
慕容恪带人追到河边,被我甩开了。
"
她声音沙哑,将孩子塞到秦沐歌怀里时,指尖还带着寒意,"
明明怎么样?"
"
刚施完针,热度退了些..."
秦沐歌话未说完,地面突然剧烈震动。
医帐的立柱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,药架上的瓷瓶相互碰撞,洒出的药粉在地上划出诡异的痕迹。
远处传来山崩般的轰鸣,紧接着是士兵们惊恐的呼喊:"
暗渠决口了!
"
"
萧璟呢?"
段明月脸色煞白,弯刀不自觉握紧,刀鞘上的血迹还未干涸。
秦沐歌将净尘重新塞回她怀中,动作轻柔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:"
看好孩子们!
"
她抓起装满银针和解毒丸的药囊,转身时发间的玉簪滑落,青丝如瀑散开。
药囊里,明明为她缝制的粗布香囊随着动作晃动,里面的避瘟散散发出熟悉的艾草香。
冲出医帐的刹那,寒风裹挟着泥沙扑面而来。
秦沐歌望向暗渠方向,只见浑浊的水流如猛兽般冲出闸门,卷着石块和断木咆哮而下。
对岸,玄甲军正在紧急疏散百姓,火把的光芒在洪水中明明灭灭。
她想起萧璟曾说过,暗渠水闸是潼关最后的防线,若被敌人控制......
"
王妃!
王爷在暗渠!
"
谢长亭浑身湿透地策马奔来,银甲上还挂着水草,"
他为了救......"
话音被又一波洪水的怒吼吞没。
秦沐歌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转身冲向洪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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